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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:权德舆
与君相识处,吏隐在墙东。
启闭千门静|,逢迎两掖通〓。
罢官多暇日,肄业有儒风、。
归去尘寰外、,春山桂树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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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:灵一
苕水滩行浅、,潜州路渐深、。
参差远岫色,迢递野人心、。
冻涧冰难释、,秋山日易阴。
不知天目下、,何处是云林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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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:贯休
通宵复连夕,其状只如倾、。
却遣思山者、,忽然嫌水声。
好花飘草尽、,古壁欲云生、。
不奈天难问,迢迢远客情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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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:李之仪
剪水开头碧玉条、。
能令江汉客魂销。
只应香信是春潮、。
戴了又羞缘我老、,折来同嗅许谁招。
凭将此意问妖娆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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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:赵善括
花腮百媚┃,柳丝千尺,密影金铺碎日┃。
过云微雨报清明┃,半天外、烟娇雾湿┃。
当歌有恨┃,问春无语┃,笑我如何久客。
小园归去又残红┃,便□地┃、飞觞尚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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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:张炎
寓罗江┃,与罗景良野游江上┃。
绿阴芳草,景况离离┃,因填此解┃。
惜旧谱零落,不能倚声而歌也┃。
白浪摇天┃,青阴涨地,一片野怀幽意┃。
杨花点点是春心┃,替风前、万花吹泪┃。
遥岑寸碧┃。
有谁识、朝来清气┃。
自沈吟|、甚流光轻掷,繁华如此|。
斜阳外|。
隐约孤村,隔坞闲门闭|。
渔舟何似莫归来|,想桃源、路通人世|。
危桥静倚|。
千年事、都消一醉|。
谩依依|,愁落鹃声万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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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秦:庄周
将为胠箧|、探囊|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|、固扃鐍|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|。
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|、揭箧|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|。
然则乡之所谓知者|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故尝试论之|,世俗之所谓知者‖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‖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‖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‖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‖,耒耨之所刺‖,方二千余里。
阖四竟之内‖,所以立宗庙‖、社稷,治邑‖、屋‖、州、闾‖、乡‖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‖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‖。
所盗者岂独其国邪?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‖。
故田成子有乎盗贼之名‖,而身处尧舜之安,小国不敢非‖,大国不敢诛‖,专有齐国。
则是不乃窃齐国‖,并与其圣知之法〓,以守其盗贼之身乎〓?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至知者〓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〓?所谓至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〓?何以知其然邪〓?昔者龙逢斩,比干剖〓,苌弘胣〓,子胥靡。
故四子之贤而身不免乎戮〓。
故跖之徒问于跖曰:“盗亦有道乎〓?”跖曰:“何适而无有道邪?”夫妄意室中之藏〓,圣也〓;入先,勇也〓;出后〓,义也;知可否〓,知也〓;分均,仁也〓。
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〓,天下未之有也。
”由是观之〓,善人不得圣人之道不立,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;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,则圣人之利天下也少,而害天下也多。
故曰:唇竭则齿寒,鲁酒薄而邯郸围,圣人生而大盗起。
掊击圣人,纵舍盗贼,而天下始治矣!夫川竭而谷虚,丘夷而渊实。
圣人已死,则大盗不起,天下平而无故矣。
圣人不死,大盗不止。
虽重圣人而治天下,则是重利盗跖也。
为之斗斛以量之,则并与斗斛而窃之;为之权衡以称之,则并与权衡而窃之;为之符玺而信之,则并与符玺而窃之;为之仁义以矫之,则并与仁义而窃之。
何以知其然邪?彼窃钩者诛,窃国者为诸侯,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。
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?故逐于大盗、揭诸侯、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,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,斧钺之威弗能禁。
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,是乃圣人之过也。
故曰:“鱼不可脱于渊,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
”彼圣人者,天下之利器也,非所以明天下也。
故绝圣弃知,大盗乃止;擿玉毁珠,小盗不起;焚符破玺,而民朴鄙;掊斗折衡,而民不争;殚残天下之圣法,而民始可与论议。
擢乱六律,铄绝竽瑟,塞瞽旷之耳,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;灭文章,散五采,胶离朱之目,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。
毁绝钩绳而弃规矩,攦工倕之指,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。
故曰:大巧若拙。
削曾史之行,钳杨墨之口,攘弃仁义,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。
彼人含其明,则天下不铄矣;人含其聪,则天下不累矣;人含其知,则天下不惑矣;人含其德,则天下不僻矣。
彼曾、史、杨、墨、师旷、工倕、离朱、、皆外立其德而以爚乱天下者也,法之所无用也、。
子独不知至德之世乎、?昔者容成氏、、大庭氏、伯皇氏、、中央氏、、栗陆氏、骊畜氏、、轩辕氏、、赫胥氏、尊卢氏、、祝融氏、、伏牺氏、神农氏、,当是时也、,民结绳而用之,甘其食、,美其服、,乐其俗,安其居、,邻国相望、,鸡狗之音相闻,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、。
若此之时、,则至治已。
今遂至使民延颈举踵、,曰:“某所有贤者、,”赢粮而趣之,则内弃其亲┃,而外弃其主之事┃;足迹接乎诸侯之境┃,车轨结乎千里之外┃,则是上好知之过也。
上诚好知而无道┃,则天下大乱矣┃!何以知其然邪?夫弓┃、弩┃、毕、弋┃、机变之知多┃,则鸟乱于上矣;钩饵、罔罟┃、罾笱之知多┃,则鱼乱于水矣;削格┃、罗落┃、罝罘之知多,则兽乱于泽矣┃;知诈渐毒┃、颉滑坚白、解垢同异之变多┃,则俗惑于辩矣┃。
故天下每每大乱,罪在于好知|。
故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|,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;皆知非其所不善|,而莫知非其所已善者|,是以大乱。
故上悖日月之明|,下烁山川之精|,中堕四时之施,惴耎之虫|,肖翘之物|,莫不失其性。
甚矣|,夫好知之乱天下也|!自三代以下者是已,舍夫种种之民|,而悦夫役役之佞|,释夫恬淡无为,而悦夫啍啍之意|,啍啍已乱天下矣|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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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:苏轼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|,而节叶具焉|。
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|。
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|,叶叶而累之|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|,执笔熟视‖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‖,振笔直遂‖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‖,少纵则逝矣‖。
与可之教予如此。
予不能然也‖,而心识其所以然‖。
夫既心识其所以然,而不能然者‖,内外不一‖,心手不相应,不学之过也‖。
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‖,平居自视了然,而临事忽焉丧之‖,岂独竹乎‖?子由为《墨竹赋》以遗与可曰:“庖丁,解牛者也‖,而养生者取之‖;轮扁,斫轮者也‖,而读书者与之‖。
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,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邪‖?“子由未尝画也‖,故得其意而已。
若予者〓,岂独得其意〓,并得其法〓。
与可画竹〓,初不自贵重,四方之人持缣素而请者〓,足相蹑于其门〓。
与可厌之〓,投诸地而骂曰:“吾将以为袜材。
“士大夫传之〓,以为口实〓。
及与可自洋州还,而余为徐州〓。
与可以书遗余曰:“近语士大夫〓,吾墨竹一派,近在彭城〓,可往求之〓。
袜材当萃于子矣。
“书尾复写一诗〓,其略云:“拟将一段鹅溪绢〓,扫取寒梢万尺长。
“予谓与可:“竹长万尺〓,当用绢二百五十匹〓,知公倦于笔砚,愿得此绢而已〓。
“与可无以答〓,则曰:“吾言妄矣。
世岂有万尺竹哉〓?“余因而实之,答其诗曰:“世间亦有千寻竹,月落庭空影许长。
“与可笑曰:“苏子辩则辩矣,然二百五十匹绢,吾将买田而归老焉。
“因以所画筼筜谷偃竹遗予曰:“此竹数尺耳,而有万尺之势。
“筼筜谷在洋州,与可尝令予作洋州三十咏,《筼筜谷》其一也。
予诗云:“汉川修竹贱如蓬,斤斧何曾赦箨龙。
料得清贫馋太守,渭滨千亩在胸中。
“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,烧笋晚食,发函得诗,失笑喷饭满案。
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,与可没于陈州。
是岁七月七日,予在湖州曝书画,见此竹,废卷而哭失声。
昔曹孟德祭桥公文,有“车过“、“腹痛“之语。
而予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,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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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:杜甫
王杨卢骆当时体,轻薄为文哂未休。
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。